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起来。
    似乎有暧昧的气氛在空气中流淌。
    元梨纱感觉录音室的空调似乎坏了, 不然为什么脸颊这么烫?她低头假装整理乐谱, 却听见金钟沄轻声说:“留下来陪我听完完整版再走?”
    他们肩并肩坐在狭小的沙发上, 共享一副耳机。
    元梨纱已经很久没有和金钟沄这样安静的坐下来静静的待在一起了。
    自从之前的一些事情发生之后,她和金钟沄的感情好像出现了问题。可是她想了很久, 也没明白两个人到底是怎么了。
    明明还是恋人,可是每次和金钟沄见面都有一种疏离感。
    元梨纱悄悄的伸出手, 慢慢的贴近金钟沄的手掌, 然后,小心翼翼的握住他的手。
    当音乐进行到高潮部分时,金钟沄突然转头, 鼻尖几乎碰到元梨纱的。这一刻,时间仿佛静止,元梨纱能数清他睫毛的根数。
    “纱纱,我……”
    金钟沄似乎想说什么,可是话到了嘴边,他吞吞吐吐的,还没说出口。
    这时候, 刺耳的闹铃声突然响起。
    是金钟沄设置的晨练提醒打破了这一刻。
    两人如梦初醒般分开, 暧昧的气氛被尴尬取代。
    “我、我该回去了。”元梨纱慌乱地站起身,“明天,不,今天还有排练。”
    金钟沄点点头,帮她收拾东西时, 手指不经意相触,两人都像触电般缩回。这种若即若离的暧昧,比任何直白的告白都更让人心跳加速。
    *
    三天后,新版《双生花》录制完成。
    元梨纱在录音棚里唱到动情处,金钟沄隔着玻璃对她竖起大拇指。那一刻,她感觉他们之间仿佛有无形的丝线相连。
    “太完美了!”制作人激动地说,“这次肯定能行!”
    崔海洋突然脸色铁青地推门而入,手里举着平板电脑:“出事了。”
    屏幕上是一段模糊的监控视频:深夜的练习室里,金钟沄正帮元梨纱拉伸,动作突然变成拥抱;另一个片段是走廊里,金钟沄将元梨纱拉进监控死角前的瞬间。
    “d社拿到了这些,要价五亿韩元买断。”崔海洋声音发紧,“社长召集紧急会议。”
    *
    会议室里气压低得可怕。金敏哲社长来回踱步:“你们知道偶像恋爱禁令吧?尤其是上升期组合!”
    “我们是在交往,是我喜欢纱纱,这件事情和她无关!”金钟沄声音平静,但元梨纱注意到他握紧的拳头。
    市场部主管突然插话:“其实,现在预售情况不理想,如果能借势营销,或许才是最好的办法......”
    “你是说要他们假扮情侣?”崔海洋瞪大眼睛。
    “金社长,我跟纱纱的确是在恋爱。”金钟沄很肯定的确认了这件事,也让元梨纱原本提起来的心变得平静。
    是啊,他们是恋人,有一点亲密动作也没关系。
    只是为什么金钟云最近都有点忽近忽远呢?
    元梨纱想不明白,可是现实没让她有多余的思考时间。
    这场讨论会持续了两小时。
    最终方案令人意外:公司决定主动放出“音乐伙伴渐生情愫”的新闻通稿,将危机转为宣传点。
    “从今天起,你们要增加互动。”公关部长指示道,“粉丝见面会、综艺节目都要有'暧昧化学反应,但绝不能承认恋情。”
    走出会议室,元梨纱的指尖都在发抖。金钟沄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:“别怕,就当是演戏。”
    但元梨纱知道,这比演戏危险得多——因为她对金钟沄的感情,早就不只是演技了。
    接下来的宣传期如同走钢丝。
    综艺节目上,主持人要求他们重现监控视频里的拥抱,元梨纱僵在金钟沄怀里,听见他加速的心跳;签售会上,粉丝们起哄让他们十指相扣拍照,金钟沄的掌心出了汗却不敢松开。
    最致命的是音乐银行的回归舞台。
    当《双生花》前奏响起,元梨纱穿着白色纱裙从舞台中央升起,而金钟沄一改往日黑西装造型,穿了与她相配的米色套装。
    这是造型师精心设计的情侣装。
    唱到bridge部分时,金钟沄突然偏离彩排动线,走到元梨纱面前。按照设计,这里应该是两人背对背唱歌,但他却握住她的手,即兴改了歌词:
    “原来说好只是营业关系(もともと約束したのは営業関係だけだった)
    看着你的眼睛就忘记演技(あなたの目を見て演技を忘れる)”
    元梨纱瞪大眼睛,这是排练时没有的!金钟沄的眼神炽热得几乎要将她融化,她凭着本能接上下句,声音微微发颤:
    “如果这出戏永远不杀青(もしこの芝居がいつまでもクランクアップしなければ)
    我愿做你永远的女主角(私はあなたの永遠のヒロインになりたい)
    ……”
    台下的尖叫声几乎掀翻屋顶。
    导播敏锐地将镜头推近,大特写里两人交缠的视线和微红的耳尖一览无余。这段表演瞬间登上所有社交平台热搜,相关话题阅读量突破十亿。
    后台休息室,崔海洋冲进来时几乎跌倒:“你们疯了吗?!擅自改词!”
    金钟沄直视经纪人:“那些词更符合歌曲情感。”
    “你知道现在预售量暴涨多少吗?300%!”崔海洋突然大笑,“社长说让你们继续保持这种营业状态!”
    等经纪人离开,元梨纱才小声问:“那些词......是你临时想的?”
    金钟沄没有立即回答。他轻轻摘掉她头发上粘着的亮片,动作温柔得像对待珍宝:“你觉得呢?”
    这个暧昧的回答让元梨纱心脏几乎停跳。
    她突然意识到,或许从北海道那个吻开始,他们的营业关系就已经掺杂了太多真实情感。而现在,全世界都成了这场假戏真做的见证者。
    *
    时光匆匆,如风般吹过。
    很快就来到了冬日圣诞节。
    而元梨纱和金钟沄闯日也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。
    圣诞节这天,元梨纱和金钟沄参加了一个日本综艺栏目,两个人出现在后台的时候,引起了不小的轰动。
    “他们是谁?!最近如日中天的双人组合double!!!”
    主持人星野伽菜开始欢呼,一旁的嘉宾也开始起哄。
    “或许你不知道double,但你肯定听过《双生花》!让我们邀请他们进行现场表演吧……”星野伽菜退出舞台,一道光打在元梨纱和金钟沄的身上,音乐缓缓响起,漂亮的歌声缓缓流淌。
    一曲唱完之后,星野伽菜站在了舞台中央,宣布节目开始!!
    *
    “三、二、一,开始!”
    随着导演的喊声,double组合的两位成员金钟沄和元梨纱站在了“挑战无极限”节目的高台起点。
    这是一档在日本极受欢迎的极限挑战综艺,以高难度和惊险刺激著称。作为新晋混声组合,公司安排他们参加这个节目是为了增加曝光度。
    两个人站在高台上,耳边传来微风。
    “钟云欧巴,我有点害怕。”元梨纱小声说道,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。她今天穿着节目组准备的粉色运动服,扎着高马尾,看起来青春活力,但眼神中透露着不安。
    金钟沄转头对她露出标志性的温暖笑容,眼角弯成好看的弧度:“别怕,跟在我后面,我会保护你的。”
    节目组设计的挑战是在离地五米的高台上完成一系列平衡动作,最后滑下滑梯到达终点。虽然下面有安全垫,但从这个高度摔下去也绝对不好受。
    音乐响起,挑战开始。
    金钟沄率先踏上狭窄的平衡木,动作稳健。元梨纱深吸一口气,跟了上去。
    “纱纱,眼睛看前面,不要往下看。”金钟沄一边前进一边轻声指导,“对,就是这样,你做得很好。”
    前几个障碍还算顺利,但当他们来到一个需要跳跃到对面平台的环节时,意外发生了。
    元梨纱起跳时脚下打滑,整个人向侧面倾斜。
    “啊——”她惊恐地尖叫。
    千钧一发之际,金钟沄毫不犹豫地扑过去,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推向安全平台,自己却因为反作用力失去平衡,从高台边缘摔了下去。
    “欧巴!”元梨纱的尖叫声划破摄影棚。
    砰的一声闷响,金钟沄重重摔在安全垫上,当场昏迷不醒。现场一片混乱,工作人员迅速冲上前去,救护车的警笛声很快响起。
    元梨纱从平台上爬下来时,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。她跪在金钟沄身边,颤抖着握住他的手:“欧巴,醒醒,求你了……”
    救护人员迅速将金钟沄抬上担架。元梨纱想跟上车,却被经纪人崔海洋拦住:“梨纱,你先回宿舍休息,我去医院。”
    “不!我要一起去!”元梨纱从未如此坚决,“他是为了救我才出意外的!”
    崔海洋看着她通红的眼睛,叹了口气,点头同意。